十六章 暧昧、焦虑与崩溃（一）
十六章 暧昧、焦虑与崩溃（一）
我没有答复奎瑟，奎瑟也没有追问我，他好像不急。也是，我现在根本无法拒绝他，虽然他说无论如何都会帮助我们，可是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出来？是为了让我安心，还是笃定了我不敢拒绝？难道是我太过小心眼了吗？可能是的，但是我不敢赌，亚斯塔禄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，我无法再次接受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所造成的后果。 “我……”我有点哽咽，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，但又不敢问。有些事情一旦戳破了就回不去了，就像当年一样。我很为难，不问，让我无法安心；问，又害怕是否应该，是否恰当。 “可怜的小宝贝，你这个样子让我心疼，比起现在的你，我更喜欢之前那个一脸理所应当使唤着我的你。”奎瑟安抚地拍拍我，似乎想亲吻，我低下头躲开了，倒不是因为别的，我们两人现在太脏了，保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嘴里。 “……亚斯，我这么让你抗拒吗？”他有点受伤的样子。 我立马解释，不想造成任何误会：“不不不，不是那个意思，你不想接吻的时候，嘴里有奇怪的东西吧？你没有那种脏得不行的特殊癖好吧？我不能接受的。” 他愣了愣，在理解我的意思后，开怀大笑了起来：“不愧是你啊，亚斯。你总是可以把很好的气氛搅浑，在意一些超级实际的东西。这下我放心了，你还是那个你。” 被这么一搞，我好像也稍微放松下来一点，找回了些许往日相处的时光。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？ “好啦，看你紧绷的状态真是难受，我看你欲言又止想问问题的样子。你干脆直接问，不要弯弯绕绕，你就不是那种人，我也懒得费脑筋，爽快一点。” 原来奎瑟有为在考虑啊，真是谢谢了。虽然有点暗戳戳地说我不适合动脑子，不过，我不和他计较了，反正也是事实嘛。 “嗯……”我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，问出第一个问题：“你真的早就知道我和莉莉丝不是人类了吗？”我觉得我们其实隐藏的挺好的，除了奎瑟都没什么人质疑过我们，还是说别人也觉得不对劲但是不说呢？这样想的话，好像更危险了。 “唉！这……”奎瑟脸撇向一边视线游弋，有点尴尬似到摸了摸鼻子：“没有啦，我之前就是有猜想，怀疑过，但是觉得你们还是人类，只是天赋异禀。魔族入侵是老生常谈，可说到底我们平民百姓哪里可能真的见过，而且你们两个就算是魔族好像除了卖身赚钱好像也没搞别的，想想看如果魔族真的靠卖身征服人类，好像很有趣呢。” 我勒个去，奎瑟这家伙果然是骗人，这个大骗子，把我和莉莉丝都唬住了，太坏了！……额，但是回过头来想一想，他这么会骗人，和我说的话，又有多少是真的呢？这个念头只是一瞬，我却有点毛骨悚然。不不不，亚斯塔禄你不能这么过分，奎瑟说了可以随便问，先问了，再好好思考吧，不然问都问不下去了。 “你说我们什么都不给也会帮我们是真的吗？如果我不……莉莉丝会……”其实这才是我最想问的问题，我知道这很危险，但是就是想知道。我的莉莉丝是这世界上最重要最重要的宝物没有之一，为了她，我可以付出所有。 …… 为什么不说话？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我。是我不应该问吗？还是他在思考怎么回答？他是打算承认他有这样的心思，还是说这不是决定性因素？ 终于，他慢慢吞吞地开口：“当然……” 就在这时，一声尖叫打断了对话，伴随而来还有莉莉丝重重摔倒在地的碰撞声。 “莉莉丝，你没事吧？！”我迅速从奎瑟身上爬起来，打算向“浴室”冲去。 “不要紧，哥哥不用过来，我没事，只是不小心摔倒了而已。” “不要紧吗，莉莉丝？你之前才被圣光灼伤，身体很虚弱，不许欺骗哥哥！”莉莉丝一定是不想让我担心才这样说的，我太了解她了。 “真的没事，哥哥，你放心，你们继续谈话吧。” “算了，今天谈话够多了，不必急于一时，你去看看莉莉丝吧。我隔两天会来看你的，你有什么需要吗？或者说你们要吃什么？”奎瑟兴致缺缺，看来刚才的问题和突如其来的打断让他不快，开始公事公办。 “……我们是魅魔，吃的是欲望……你懂的。”我有点尴尬，但又无比实际，虽然极限情况下不用天天进食，但是中间相隔太久会让身体虚弱、痛不欲生，就好像植物得不到养分会慢慢枯死。 “……这种情况，我哪里去给你们搞人？”奎瑟皱眉，很不爽的样子，“你们最多可以熬几天？如果说不进食就会死，那莉莉丝小时候怎么办？你难道……？” “没有没有没有，莉莉丝小时候我用亲吻额头给她补魔……” “那就行了，我会尽量满足你，你就用小时候的办法帮她，我要走了，柜子里有基础药品，你随便用吧。”说着，扭头就走了。 奎瑟离开之后，我去柜子那里翻出来一点药品，看样子好像放了很久，打开来闻闻又有清凉湿润的味道。管它呢，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，有的用就不错了。 “莉莉丝，我过来了哦～”我打了声招呼，以免吓到她。 她低低回应了一声，我就放心往里走。莉莉丝赤裸地坐在布满水渍的地面上，背部的皮肤通红，手臂和膝盖处有擦伤。浑身湿漉漉的，头发还在滴水，能看出来想清洗但没有清洗干净。 “是哥哥不好，不应该丢下你和奎瑟谈话，我来帮你洗吧，和小时候一样，好不好？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捡起掉在一旁的肥皂，开始揉搓她的长发。 “哥哥，你们谈了什么？” 这我要怎么说？我都觉得不太对劲的事，告诉莉莉丝，她也只会更不安，还是敷衍过去吧。“没什么，就是平常会说的那些事，还有什么？不要担心，你奎瑟哥哥和我是老相识了，也是看着你长大的，不会对我们做什么。只是我们这段时间会比较难熬，你放心，哥哥只要有一份魔力一定会分你一半。”我轻描淡写，尽量显得很轻松。 “……他是不是说……”莉莉丝说了一半，又打住没有继续。我也当做没听见，继续给她头发打泡泡揉搓。莉莉丝的头发真的好多，浓密漂亮的代价就是洗起来特别麻烦，不过没关系，meimei的美貌，哥哥的骄傲……好啦，终于把她的头发洗干净了，要给她洗身子了～ “……哥哥，你和奎瑟哥哥要在一起了吗？”莉莉丝要么不说话，要么平地一声雷——吓死个人。 对于这个问题，我只能保持沉默，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，又怎么回答她？说实话，我从来没想过和奎瑟在一起，我对他没有感觉，除了更有用、更有威胁，他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；但是我如果不答应，我又害怕我不能承担后果。所以，我只能不拒绝不答应，走一步看一步。 “莉莉丝，别多想，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。来，我帮你洗身子，乖～” “……我们一起洗，好不好？”半晌，她提出这个要求，然后又补充到，“我有点累，想休息一会儿。我看你洗，你洗完再帮我洗。” 我想了想，也没问题。反正以前一起洗也是常有的事，而且我洗完以后再帮她洗，也不用担心把自己身上的污渍沾到她身上：“也行。” “莉莉丝，我快洗好了哦，你休息好了吗？我等等给你洗哦。”我一边往身上浇水，一边提醒她。 刚说完，就感觉有一股温暖又柔软的皮rou触感，莉莉丝从我背后贴过来，紧紧抱着我，低声呢喃：“哥哥，别和他在一起，我不想……我讨厌奎瑟哥哥……” “……”为什么我会对莉莉丝这样的反应有种莫名其妙的心动？也许我也不太想和奎瑟在一起吧。可惜，基于目前的形式，我不敢保证，只能打哈哈试图蒙混过去：“别这样啊，莉莉丝，我刚刚洗干净，你抱着我，我又白洗了。难道你还没休息够，所以想让我洗久一点？” “别这样，哥哥，你明明懂的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莉莉丝的声音既脆弱又受伤，有着微微的啜泣感，让我的心揪成一团。 “……对不起，莉莉丝。”我只能道歉，除了道歉，我什么都做不到。 这场澡洗了很久，也洗得异常沉默。 洗完后，我扶着莉莉丝趴到刚刚揭开防尘罩的床上，给她涂抹药膏：“这药我也不知道行不行，看上去保存了很久，又好像挺新鲜的。如果你觉得不对，要说，不要忍，伤口恶化了很麻烦的。” “嗯。”莉莉丝回了一声。过了会儿，她发出疑问：“清清凉凉的，挺舒服的，也许他有定期维护。但是，哥哥药膏可以治疗圣光灼伤吗？” 太对了，你问到点子上了，我也不知道。除了这次，我也没被烧灼过，你问我行不行，我也觉得不太行。按理来说，魅魔是魔法生物，需要魔力治愈，但是现在魔力得省着用，不能浪费。“应该可以的，清清凉凉比原来舒服，对不对？那就是有用。” “哦。” “不要担心，会有用的。”面对莉莉丝的怀疑，我重复了一遍，在她额头上施加了一个带有魔力的吻——这可以有助于她的恢复，顺带补充一点魔力，防止她过于饥饿。但是相对的，我感觉身体慢慢空虚起来，饥饿感涌现，好想有个人马上过来满足我。我忽然有点想笑，过惯了衣食不愁的日子，居然忍耐力下降了那么多，在以前那可是家常便饭……大不了就当是回到了从前，有什么可矫情的？亚斯塔禄，你说是不是？ 在地下是分不清日夜的，我和莉莉丝也无事可做，只能两个人窝在一起睡觉。 床不大，很小，是单人床，我会加两把椅子靠在床边，这样可以防止掉下去。即便如此，我也要紧紧搂着莉莉丝。她柔软又温暖，不管什么样，她身上总有一股幽幽的香气——特别好闻，我总是不厌其烦地吸她，她的味道就是可以抚慰我，让我安心。 “哥哥，我是不是没洗干净，你一直这样闻我，好奇怪啊。要不，你再帮我洗一遍？”接着她又自言自语说道：“要不要把头发剪了？这样清爽一点，也不用担心吸附异味，洗起来也方便。” “不行！”我立马劝阻莉莉丝这个可怕的想法，她是完美的，身上的一切都刚刚好，我不想她改变什么。“莉莉丝，你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，是我……呃，是我……额，你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味，从小就有，我很喜欢……所以我在吸你……”啊……要命，这种羞耻的话题……我好像一个变态啊……莉莉丝，你不要误会，除了这点我很正常的。 “嘿嘿……”莉莉丝笑了，显得很开心，把我抱得更紧了，“太好了，那就没事了。哥哥，你喜欢我的味道，我也喜欢你的，哥哥也很好闻。”她学着我的样子，一边凑近闻我，一边压在我身上慢慢磨蹭，那股香气更明显了，让我有点头脑发昏。 啊，我的天哪，莉莉丝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？你哥哥可不是什么圣人，他现在很饿很想，都快没办法抑制生理反应了……不行不行，莉莉丝是无辜的，她什么都不懂。亚斯塔禄，你不能那么龌龊，忍耐，到时候奎瑟来了，你就可以饱餐一顿了。 我适时打断她：“莉莉丝，该睡觉了。我很困，今天发生了太多事，你应该也累了，好好休息吧。”说完，亲了亲她的额头，给她一个晚安吻。 她略带遗憾地停止了恶作剧，乖巧地回道：“好的，哥哥，晚安～”便钻入我的怀里，闭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