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选好了
我已经选好了
“你不是平时就喜欢穿一身黑吗?今天穿这么嫩干什么?”慕淳打开车门坐进去,心里还在恼火,出了公司,秦谙习竟然跟她说那小姑娘是跟他搭讪的,他这么说给她听是什么意思。炫耀吗?还指望她这个jiejie给他把把关吗? 副驾的车门被拉开,秦谙习坐了进来。他身上那件浅驼色大衣,缀着精致的白色刺绣,内搭一件浅色马甲,最里面的黑色高领紧紧裹着脖颈,喉结微微凸起,衬得那张脸愈发清俊明朗。这般模样,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冷峻,分明像画报里走出来的暖男明星。 他挨过来些他往她身边凑了凑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:“你给我买的衣服,不就是盼着我这么穿给你看吗?” 慕淳不轻不重掐了把他的脸:“以后来公司别这样穿了,影响不好。” 他没躲,目光落在她线条柔和的侧脸上,眸色沉沉的,有什么在他心口呼之欲出,他的指尖都在发麻,被她手摸过的地方更是热辣得厉害。 “jiejie……” 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,慕淳正在出倒库,让秦谙习帮看一眼。 她的手机没有密码,打开后,他皱起来眉头,慕淳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他细微的表情:“怎么了?” 他隐隐咬牙,没瞒着她:“姓顾的。” 慕淳一听,说道:“昨天给他发的消息现在才回,说什么了?” 他跟她对视了一眼,明显不想让她知道,她察觉到怪异,将车停在路边不碍事的位置,伸手过去:“我看。” 他不情不愿地递到她手里。 慕淳看着屏幕上那行简短的回复。 【我人在医院,手机被没收了,现借护士的手机回复你的,别担心,没什么大事。】 什么? 一些不好的想法在她脑中堆积,她看向旁边的男人:“你不是说他忙吗?这什么意思?”她还是想先听他说。 秦谙习没办法再瞒,只能坦白:“他腿受伤了。我让人看着他,顺便……把他手机收了。” “他受伤了?他哪里受伤了?怎么伤到的?”她一连串地追问。 她的反应太激烈,他醋意横生,说话也冷:“他练舞伤到了脚踝。” “……这样吗?”慕淳半信半疑。 “jiejie觉得是我伤了他?”他直直望进她眼底,猛然质问道:“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择手段?” 慕淳被他吓一跳:“……我只是问一句嘛,我什么时候说是你伤的他?” “你就是那样想了。”他笃定地说。 慕淳一时语塞。她确实这么想过。私心里,她总觉得秦谙习骨子里带着几分狠劲,像张涵意那样,会把她身边的“花蝴蝶”一个个清理干净。她想起钟淼之前说的话,肖铮的死到底是意外,还是人为?如果是后者,会不会是秦谙习做的? “我……”她话锋一转,气势回涨:“你收人家手机干嘛?你还瞒着我他受伤的事!” 秦谙习的气焰瞬间矮了下去,声音闷闷的,满是委屈:“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么关心他,不想看到你因为他,紧张成这个样子。” 慕淳看着他这副幼稚的模样,气也不是,笑也不是:“人家好歹照顾了我那么久,现在受伤了,我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吗?你想让我做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?” 很突然的,他又一个摄人的眼神看过来,慕淳还被他唬住了,心里发怵:“……干嘛啊这是?” 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终于憋不住了,一股脑地把话全倒了出来:“他给你送的饭你都吃不了多少,是后来我做好饭让他给你送过去,你才多吃一些,房间也是我趁你睡着的时候打扫的,我让他给你点了安神香所以你才没察觉,我怕你出事每天都守在外面睡车里!他呢?他就给你带了一只只会添麻烦的仓鼠,存心不让你好好休息!” “……”慕淳听他一顿输出愣在当场,她就说昨天他带来的饭菜像顾川州去饭店里打包的,他身上那股生涩海水混合甘甜气息的香水味很熟悉,像是在哪里闻过,原来是在她的房间里,确实每次醒来偶尔会闻到一股舒缓心情的香味,竟然是他打扫后留下的。 秦谙习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心里一紧,语气顿时软了下来:“你别哭啊。” 明明是他受了委屈,却反过来担心她。 慕淳眨了眨酸涩的眼睛,握紧了方向盘,看着前方,有些恨恨地道:“我爱上他可怎么办。” 秦谙习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,指节泛白,眼眶瞬间红了,动了动唇,最终什么也没说。 她怎么不知道,他为别人做嫁衣这方面也是信手拈来。 …… 车子很快开到医院。慕淳看着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穿黑西装的大块头,眼皮狠狠跳了两下。 这阵仗,跟黑社会有什么区别? “二少……”王泽被秦谙习一个眼神勒住,默默收声。 慕淳回头看弟弟,弟弟分明还是那副怨怼的冷脸。 “他们是谁?”她问他。 他上前指认一遍:“王泽,袁兵。” 王泽和袁兵对着慕淳鞠躬,异口同声:“二少奶奶好!” 慕淳脸上涨红,转头看过去,秦谙习刚好收起嘴角的弧度,对两个识时务的下属板起脸:“叫那么大声干什么,让开。” 别挡着二少奶奶的路。 顾川州听着门口的动静脸上黑了又白,看到慕淳走进来,才露出病弱的样子,慕淳问他怎么受的伤,他如实回答,确实是跳舞的时候自己崴到脚了,他脚一崴,就被两个大黑个子抗进了医院,没收了手机,根本不像住院,更像是禁足。要不是他确实是因为动作失误受伤,他甚至都怀疑是被暗算了。 他本来想找个学员代替送餐,秦谙习竟然一改默默付出的行为,要在慕淳面前露面。 他也猜到姐弟关系会缓和,因为慕淳胃口见好,精神状态也在日渐好转,如此种种他通通都要汇报给秦谙习。甚至他进出那道门时间,也都被严格把控。 “手机还给人家了吗?”慕淳问。 顾川州脸色难看。 王泽摸出来一个黑色的手机,首先看了一眼老大的眼色,然后还给了还给了他。 “真是不好意思,”慕淳对着顾川州,满脸歉意:“他就是小孩子脾气,做事太冲动了,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。” 秦谙习站在她身后,对着病床上的顾川州,勾起一抹挑衅的笑。慕淳没看见,顾川州却看得一清二楚,只觉得一阵牙酸。王泽和袁兵则低着头,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。 她回头对秦谙习说:“让你的人赶离开吧,别搞得像什么似的。” 他直肖抬眼,那两个人心领神会,退出了病房。 慕淳转过身,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意,对着顾川州说:“他们走了。你看你现在行动不方便,要不要我帮你请个护工?” 顾川州摆手说:“不用了,本来就不是需要住院的病,只不过躺在这里就好像个重症病患,哈哈。” 慕淳只觉得老脸没地方搁,提议道:“那我们送你回家吧。” 顾川州无视某人要吃人的目光,点了点头: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 开车到顾川州的家需要一个钟头左右,路上很安静,顾川州不想招惹某条恶犬,在后面小憩。慕淳看着那只伸过来摊开的手,把手放过去握了一下,就松不掉了。 车子停在顾川州家门口。三人下车,慕淳看着顾川州一瘸一拐的样子,刚想上前搀扶,手腕就被秦谙习拉住。他绕过她,径直走到顾川州身边,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:“我来。” 顾川州连忙摆手:“不用麻烦,我自己可以走。” 秦谙习却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,拖着他就往台阶上走,力道大得惊人。 顾川州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,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,几乎是被秦谙习半拖半拽地进了门。 一开始,他见姐弟俩生了矛盾,还想着是不是能和秦谙习争一争,但是慕淳避嫌的态度明确,每次开门看到他后都会露出的失望表情。 他深刻认识到一点,只要情敌是秦谙习,他就没有机会。 离开时,慕淳被顾川州叫住,他眼中带着劝诫:“慕淳,有些事情,开弓没有回头路,你现在还有的选。” 他似觉不妥,换了个说法:“不一定是我,还有其他人。” 慕淳看向那个等在电梯门外,虎视眈眈望着这边的男人,泯唇一笑:“谢谢,我想我已经选好了。” 她临走了又退回来一步:“对了,伤好了,记得来把仓鼠带走,他们两打架,不和气。” 顾川州失笑,无奈地点头答应。 电梯门刚合上,慕淳就被秦谙习抵在角落里。 “你干什么?”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。 他低头看着她,眼神热烈得像是要烧起来:“我可都听见了。” 慕淳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“不许耍赖。”他注视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。 她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和期待,忍俊不禁地勾唇一笑,伸手搂住他的脖子,踮起脚尖,主动吻了上去。 她的唇边溢出三个字: “我爱你。” 他的味道在嘴里化开,咸涩且清甜。 正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