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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她和秦谙习断绝来往,和顾川州在一起,就可以从愧疚中挣脱出来,沈倾叶就会放过她? 顾川州的居所远离市区,是大平层,装修风格淡雅,全景阳台视野开阔,她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象,月亮的清辉照透了云层,照亮了暗自伤神的她。余光瞥见玻璃上照印的身影,她转身过看去,顾川州穿着浴袍朝她走来。 男人吹干后顺垂下来的头发使得那副眉眼更显柔和沉静。在他身上,她完全看不到那人的影子,他们身高相近,仅此而已。 她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变得僵硬起来。 顾川州看到她紧绷的脸色,收起来差点伸出去的手,放在身侧攥紧。 “我看你房间开着,又没人,所以找来看看,怕你一个人待在陌生的环境不自在。”他有些自嘲地笑笑:“看来,有我在你才会不自在。” 慕淳没办否认这一点,不去看他落寞的表情,说道:“你不用管我,我困了就睡了,跟你来这里,只是因为害怕一个人呆着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他很快地接话,目光始终落胶在她脸上,突然靠过来很温柔地抱住她,像是一个朋友给予的最基本的抚慰:“我也是担心你会害怕,才想陪在你身边,所以,不用防备我,我不会做出让你害怕的事。” 她还是没能卸下防备,试图推开他,他也松开了。 慕淳抱起手臂,很不适应这生硬的氛围,只想快点逃离:“我去睡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 他迈出一步,想跟上去:“需要我陪你吗?” 慕淳看他一眼,拒绝道:“不用了。” 回到房间后,她反锁了门,懊恼不已,她不该来这里。就在这时,被她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呜呜震动起来,她过去一看,心中颤了一下,就在即将自动挂断那一刻,按下了解听见。 “……” 她看了一眼屏幕,确认正在接通中:“不说话挂了。” “……在做什么。”隔着屏幕,秦谙习的声音很嘶哑,似乎带着点哽咽。 感觉已经很久没听见过他的声音,其实也没有几天。然,那一处无法填补的空白,突然就有了颜色,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要溜走的东西,那无法捕捉的安全感,这就有了。 她想到刚才窗外的景致,说:“在看月亮。”说完,她突然想起了什么,但只是一点残念,无法深究。她好像是……忘了什么。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,问道:“还有呢?” 她躺下来,盖在被窝里,想把那点安心的感受捂起来发酵:“回房间了,躺在床上,和你打电话。” “我很想你。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。 慕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酸涩感瞬间从心口蔓延开来,骨头酥酥麻麻的,然后就感觉鼻子酸酸的,眼睛涨涨的,像是被戳了痛处,疼得想哭,她张口咬住被褥以免发出声音来。 “我好想你。”他痛苦地说道,声音很低,却仿佛用尽了力气。 她依旧没说话,她不能说话的,沈倾叶看着她呢,一会儿又要来梦里斥责她了。心脏被拉扯着十分不好受,可她舍不得挂断。 “我们,可不可以……不要这样?”他漏出几声压抑的抽泣声:“可不可以,不这样,我……好难受,我好像……快死了。” 猛地挂断电话,她将手机紧抱在怀里,任他怎么打都不再接通。眼泪砸在被褥上,晕出深色的痕。她喉咙里像是有鲠在喉,硬生生咽了下去。 **** 她只在顾川州家留宿过那一晚,之后便回了自己家,闷在房间里,闭门不出。 顾川州天天都过来两趟,专门给她做饭或者拎来从饭店打包的食物。 他还给她带来了一只小仓鼠,说是学员寄养在他办公室里的,他上班的时候总是忘记照看,就带来她这里,希望她能帮忙管理仓鼠的三餐。 有了仓鼠,慕淳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给仓鼠喂粮食,有时候仓鼠运气好能吃上三顿饭,有时候只有两顿,顾川州早晚来,所以仓鼠早晚都有得吃,只有中午会因为她闷在卧室睡着了挨饿。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一段时间,慕淳感觉自己在渐渐从阴影中剥离出来,理性终于占据了主导位置。在疗愈心理创伤这方面,她是有经验的。 她开始埋头处理公司积压的事务,批完堆积如山的文件,又组织董事会开了一场视频会议,忙到傍晚才从书房里走出来。可当她看见窝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身影时,脚步猛地顿住,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 男人闻声侧过头,弯起眼睛,笑得眉眼弯弯:“jiejie,快过来,饭菜都要凉了。”话音落下,他起身打开保温箱,将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盘盘端出来,整整齐齐地摆在餐桌上。 慕淳脚步虚浮地走过去,浓郁的饭菜香气钻入鼻腔,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,胃里早已饿得发慌。 “……怎么是你?” 秦谙习闻言抬头看她,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,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:“jiejie竟然这么问。不是顾川州,是我,你很失望吗?” “……”慕淳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违和感,却没办法拎出来细说,因为他们都在心照不宣的避开那些争端。 他手搭上她的肩按着她坐下,太突然了,她惊骇地缩起双肩,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衣布料传来,像电流流窜四肢百骸。 “你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,快尝尝看,”他把筷子塞到她手中,手把手让她握住,握稳才松开,说:“快尝尝,看还喜不喜欢?” 慕淳耳朵敏感地动了一下。 对上他的视线,他亮亮的眼睛被笑意裹着,是存粹的,不参杂其他。 她动筷子夹了一小块杂鱼,在他热烈的注视下吃进嘴里。 每一粒味蕾都被激活了,好想大吃几口填充饥饿的肠胃。 很奇怪,明明每天的饭味道都不差,之前吃着却如同嚼蜡,今天的胃口却格外的好。 “还喜欢吗?”他追问着。 她咽下去,继续伸筷子:“嗯,喜欢。” 只不过旁边这个人突然就静下来了,她顶着那道视线,如同在烈日下面,因为太灼目不敢抬头,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吃。 她按着心意每道菜都不落下,心里吃得很欢,表面上却不显。